惊金狱

第 19 部分

老缪答:“要重考。我给你找个教练,很容易的。”

我继续问老缪:“你觉得这儿怎么样?”

老缪回答说:“除了冬天冷点,其它还不错。”

冯蕾嫌老缪说得简单,一旁c话说:“你多给小陆介绍介绍。”

老缪说:“这里跟温哥华没法比,华人也少。老广管这里叫点问顿,听说是台山话的发音。台湾人叫爱民顿。”

金狱 第四部分(3)

冯蕾说:“还是爱民顿好听,叫埃德蒙顿太绕嘴。”

我附和道:“没错。以后咱们就叫它爱民顿吧。”

老缪说:“我们一直这么叫。这里有个作家,他编了个顺口溜。听了,你们就全明白了。”

冯蕾催老缪:“什么顺口溜?你快说。”

老缪边想边说:“夏夜十点太阳晒,十月下雪不奇怪,来年四月雪还在……”

我打断老缪,问:“冬天这么长呀?”

老缪答:“有半年吧。”

冯蕾说:“真恐怖。老缪,你接着说。”

老缪继续说:“汽车不挂前车牌,车上大灯白天开,桥上放水瀑布来,爱斯克莫人人爱……”

冯蕾打断他,问:“‘桥上放水瀑布来’什么意思?”

老缪答:“这里没瀑布,把河水抽到桥上,再往下放。”

冯蕾又问:“真想得出来。‘爱斯克莫’是什么?”

老缪答:“这里的橄榄球队。”

我问:“还有吗?”

老缪说:“有。外出比赛钱自带,登台跳舞丑老太,一周只买一次菜,入厕不把手纸带,移民都爱生二胎,婴儿落地挣外快,穷困潦倒不愁债。”

冯蕾说:“前面的精彩。后面这一段,按到温哥华头上,也对。”

我对老缪说:“你记性可真好,念起来跟唱rap似的。”

老缪问我:“rap是什么?”

冯蕾抢着回答:“就是过去的快板书,现在叫rap。”

老缪问:“是吗?”他像是在问我。

我犹豫了一下后,说:“算是吧。准确地说,是说唱。”

冯蕾说:“还准确地说呢!说唱还不就是快板书?现在这种新名词多了去了,做假账叫包装,馊主意叫策划,洗脚叫足疗。”

这哪儿挨哪儿呀?冯蕾真有点蛮不讲理。我了解她,也就没跟她争论。

老缪为缓解气氛,说:“前些时,我听到个笑话,你们想不想听?”

我对说:“什么笑话?你说。”

老缪说:“几个朋友到泰山看日出,其中一个人指着天空说:‘我看见了!我看见了!’这时远处有人提着裤子出来,骂道:‘看见就看见呗!你嚷什么呀!’”

我和冯蕾捧腹大笑。笑过之后,冯蕾对老缪说:“我就把她们娘俩托付给你了。你表现怎么样,我可看得见。”冯蕾转眼就忘了刚才挤兑我的事了。

老缪开玩笑地说:“你有千里眼呀?要不放心,你就不要走喽。”

冯蕾说:“我再不走,你老婆更要吃醋了。”

老缪说:“嗨,她就那人。”

冯蕾问:“更年期吧?”

老缪一脸的茫然,说:“谁知道呀?她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

冯蕾嘱咐我说:“小陆,你有什么事就找他,别不好意思,啊?”

晚上冯蕾住我家。说是家,其实一无所有。床,下午刚买,还没送来呢。我想去住饭店,冯蕾没让。我们只好打地铺,一人一个睡袋。亭亭早睡着了,我跟冯蕾一点睡意都没有。

“吃饭时,听你话的意思,老缪两口子感情不太好?”我问冯蕾。

“以前有所耳闻,这次总算见识了。我就住他家一夜,他老婆还当我面跟老缪干了一仗。”

“真对不住你和老缪。”

“没事,谁家没点磕磕碰碰的。尤其在国外,新移民离婚的比例特别高。”

“老缪他白天上班吗?”

“他的生意在国内。他两边跑,也刚回来没多久。”

“他在国内做什么?”

“听说在南京有家门市,卖挖掘机推土机。他弟弟跟江小河是同学。我们刚来时,他住在温哥华。他老婆有个什么亲戚在这儿。趁他回国,他老婆就悄悄地把家搬过来了。”

“竟有这事?”

“嗨,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老缪太厚道。换了我,早离了。”

“早知这样,昨儿你就该跟我们挤一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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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狱 第四部分(4)

“不说这事了。唉,你有什么打算?”

“我能有什么打算?先学英文呗。”

“你不会认老板做老公吧?”

“你又拿我开心。”

“你的事,我早打探得一清二楚。”

“你是包打听呀。”

“得了,你不愿说就算了。最近怡龙情况怎么样?”

“我都八个多月没去上班了。”

“一直在学英文?”

“嗯。唉,你赚大钱了吧?”我指她中标的事。

“别提了,一言难尽。”

“什么意思?跟我哭穷?”

“你是知其一不知其二。”

“怎么回事?”

“去年5月底中的标,按理最迟7月签合同,结果拖到9月,10月合同才生效。本来交货期是六个月,常瑞龙非要延到十个月,还不让分批。付款条款就更苛刻了。厂家要求百分之百的l/c,常瑞龙厂家让步改做d/p。当时都快谈崩了,后来各让一步,一半l/c,一半d/p。”过去她跟我每提常瑞龙必用“常总”,现在也直呼其名了,看来她对常瑞龙已经有了新的认识。

“什么是d/p?”

“贸易术语,你不懂。”

“我不懂,你就不能扫扫盲?”

“你这个同志,就喜欢刨根问底。你还别说,有时候我还挺佩服你这个劲的。”

“那你还不快说?”

“我话还没说完呢,有时候佩服,可有时候又觉得你挺烦的。”

“烦,你也得说。”我摆出一副浑不讲理的架势。

“好吧,就满足一下你这位不讲理的同志的好奇心吧。不过,咱睡的可是地铺,讲课也得打折扣。”

“你敢。”

“嗨,给你点染料,你就敢开染坊。”

“你少抬举我。比起你,我差远了。你快招吧。”

她这才很不情愿地讲起这些贸易术语的意思和区别。d/p中文叫付款交单。卖方发货后,将全套单据(包括海运提单、发票等)通过买卖双方的银行转给买方。买方呢,交钱赎单,再凭提单提货。买方想要赖账,可以拒付。双方凭的是彼此之间的商业信用,银行只管传递单据。l/c中文叫跟单信用证。它跟d/p最大的不同就是在买卖双方之间多了个保人,这个保人就是银行。买方委托银行开立信用证时,一般都要交一定的押金。只要单据没问题,行话叫“没不符点”,卖方把单据交给它的银行后,很快就能拿到钱。这种付款方式的好处就是商业信用加银行信用,双重保险。加拿大的出口商跟中国公司做生意时,大多喜欢采用这种付款方式。采用d/p时,假如买方拒付货款,按理也就丧失了货物的处置权。说白了,就是提不了货。但国内有些港口有很多变通的做法,即使单证不全,收货人照样能把货物提走。这也是她最为担心的。

听她这么一介绍,我心想,这次冯蕾怕要做错了。常瑞龙要求改d/p,分明是想赖帐,除非田书芳开足马力为他印钞票。弄不好,加方会钱货两空。可我哪敢对她和盘托出?

“你说,常瑞龙他这么做,是不是没安好心?”见我没说话,冯蕾问我。

“也许……”我一时真不知该怎么回答她才好。

“也许什么?”

“也许……他想省点开信用证的押金和费用吧。”我灵机一动,避实就虚。这么说,应该也是合情合理的。

“我看不像。眼看就要交货了,我真担心他不付款。”

“你爸不是批他贷款了吗?”

“他那么大的工程,哪儿不要花钱?就怕那笔贷款早花光了。”

“嗨,你我在这儿就是c碎了心也白搭。要不交货前你回去看看,假如他想赖帐,你让厂家别发货呗。”

“人家才不干呢!不发货是他们违约。”

“加拿大人怎么这么傻?愣往火堆里跳。”

“人家这么做是对。你说,我现在敢告诉他们怡龙不付款吗?要是说出来,人家还能饶我?这可是商业欺诈,搞不好要吃官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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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狱 第四部分(5)

“那你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听天由命。现在,每个星期天我都去教堂,求上帝保佑。”

明知常瑞龙那里是个陷阱,可他们还要往里跳。谁能救冯蕾?只有田书芳。可田书芳会用其政治前途乃至于生命换他女儿在加国快乐无忧的生活吗?要是田书芳不肯舍身救女,那可就把冯蕾上绝路了。我不敢往下想,越想越觉得愧疚,更不敢让她知道事情的真相。

四十五

冯蕾走后,老缪陪我去银行开户。我担心他老婆又醋意大发,其他事就没敢再劳驾他。他让我去唐人街,说那里有个移民之家,代办各种手续,又把他认识的一位懂国语的学车教练介绍给我。忙碌了一周,总算把家安好了。我给大江发伊妹儿,除了抒衷肠表思念外,告诉他我对方园的怀疑。他回复说:“说得有道理,已转告别人。以后少用真名实姓。”我这才意识到网络上无密可保。我们又各自重新注册了一个专用的邮箱。我发给他的伊妹儿落款都是“427”,那是我来加拿大的日子。他的代号是“船夫”。名如其人。他的确正在浪里行船。愿他能把好舵,早日把船划向大洋对岸——我的心海。

谢大多从台湾汇来10万美元,大江的钱可能都存在他那里。考下驾照后,老缪陪我去丰田车行买了辆八成新的卡罗娜。有了车,我才有了脚,距离才不再是问题。都说加拿大是车轮上的国家,其实一点都不夸张。

亭亭在学校是既聋又哑。她班上有个大陆来的女同学,老师特地让亭亭坐到她的旁边,那位小同学自然而然地做起了亭亭的翻译。学校又指派一位老师每天给亭亭补习一小时的英文。她回来后,不再噘嘴了,灿烂的笑容又回到了她那红扑扑的小脸蛋上。老缪说不用担心孩子的英语,要担心的倒是她的中文。

一个月后,我报名的esl班开课了。esl是“英语是第二语言”的缩写。我从一级读起,一直可以读到四级,全由政府买单。班上20多人,三分之一是大陆来的。老师抓得很紧,作业铺天盖地。我总感觉时间不够用,一晃就是7月了。

学习一忙,要不是跟大江联系,连因特网我都不会上,就更别提上网聊天了。学校有一门电脑c作课,老师讲的全是些abc的东西。上课时,我偶尔会偷偷地上网看点国内的新闻。好久没去我过去常去的一个论坛了,我悄悄地输入论坛的网址。登录进去后,我打开我的收信箱。里面竟有一份“流星雨”发来的短信。

川丽子,你躲哪儿了?我处境不妙,已做好英勇就义的准备。你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千万别打电话给我。

流星雨

看后,我不禁大惊失色。一回到家,我就给大江发伊妹儿,让他设法了解清楚,免得受到牵连。一周后,大江告我:“消失在茫茫的人海里,原因不明。”我隐隐觉得事情不妙。没过几天,大江又告:“听说跟你我的船无关。”这么说,杨光出事跟我们没直接关系,但我还得提醒大江,要早做准备早打算。他回复说:“我船上有预警系统,遇有冰山,我能早知道。泰坦尼克的悲剧不会重演。”从他的暗语里,我猜他一定有内线。我心里这才稍微踏实了点。

我班上有个从东欧来的同学。他写了一篇有关非法移民话题的短文,老师把它作为范文贴了出来。这篇短文一下子提醒了我,是该跟徐大卫说一声的时候了。他的电话,一拨就通。听出是我后,徐大卫要来看我。我推说不方便,没让他来。这之后,他又来过两次电话。见他总吵吵着要见面,我心想还是我去看他的好。他家在面馆的楼上,离唐人街不远,楼很破旧。家里的陈设也很简单,电视机还是上世纪80年代流行的那种样式。

一见面,他就对我说:“现在假结婚的很多,移民局查得厉害。他们来了,我怎么对他们说?”

“你什么意思?”我问他。

“你要把你家地址给我,有时间我去你家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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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狱 第四部分(6)

“没这个必要。”我一口回绝。

“我就去看看,不会住你家的。”

“你倒想呢!”

“我是为你好。人家知道我们假结婚,你要被送回去的。”

“就算送回去,你也不能去我家。”我心想,他准是在吓唬我。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一个人去的。”

“还有谁?”

“我的一个好朋友,她会跟我一起去。以后移民局问起来,她可以做witness。”

“做什么?”我没听清他说的最后一字。

“做witness。”他又重复了一遍。这回我才听明白,他想让他的朋友为他作证。

“他是男的,还是女的?”我问道。

“女的,老太太啦。其实,你跟我已经不相干了。但我听律师说,担保太太移民,丈夫要管三年。这三年你有什么事,移民局都要找我麻烦。”

“我能有什么事?”

“我不想有麻烦。”

“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去办离婚手续。”

“要一年以后才能办。”

“不是说马上就能离吗,怎么又要一年了?”我不免有些生气。

“那是人家骗你的,这里的法律就是这个样子的。”

见他人挺老实,上次见面他说的家里情况和我看到的基本一致,我判断他没说假话。看来我们上中介的当了。

“我把地址给你,你要一人就别去了。去之前,你先给我打电话,我同意了,你才能去。”

“这么麻烦,算了,我不去啦。”

既然他改主意了,我就没给他留地址。可回家的路上,我又有点后悔。万一被移民局查到,遣返回去不说,还会连累大江。其实,让他知道我住哪里也没什么了不得的。不都说这是法制社会嘛,谅他也不敢胡作非为。

一连好几天,我都没接到大江的伊妹儿。过去他再忙,哪怕只写几个字,他每天都会来份伊妹儿。放学回家,我根本就没心思写作业。下午4点,国内是早上8点。估计他该出家门了,我就拨打他的手机,一直到后半夜,也没能拨通,每次传来的提示语都是“对不起,您拨打的手机暂时无法接通”。我又打他另外的一只手机,也是关机。我实在沉不住气了,顾不得他的“禁令”,冒险往他办公室打,也没人接。第二天,他的两个手机仍然处于关机状态。办公室的电话接通后,传来一个陌生人的声音,吓得我什么也没敢说,就把听筒撂下了。我觉得事情不妙,打电话求我姐去分行打探。两天后,她带给我一个可怕的消息,大江失踪了。

我不相信这是真的,忙问她:“你怎么知道的?”

“银行的人不说。找老金问,才问到的。开始他也不肯说。”

我让我姐盯住老金,一旦有更坏的消息,要及时告诉我。她半天没说话。我知道她不想再跟老金有任何联系,可大江的生死对我意味着什么,她应该能感觉得到。临挂电话前,她还是答应我了,只不过有点勉强。我安慰自己说,以大江的智商和能力,警察要抓到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失踪不一定就是坏事,只要没更坏的消息传来,就是好消息,没准哪天他就来敲我家的门了。

过去每周我只跟我姐通一次电话,现在一天就要通话两次。她没能再打听到大江的任何消息。我夜夜失眠,安眠药的用量越来越大。有一天,老师让我复述一条电视里的新闻。我压根就没看电视,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满脸通红,丢人现眼。上课不能专心,学习我都快跟不上了。我比任何时候都想大江。离别四个月,特别是他“失踪”以后,我才真正懂得什么是思念,才读懂了李白的诗句“长相思,摧心肝”。

老缪打来电话。国内有急事,他要回去一趟,让我有事找他弟。他弟弟也移民来了。他走后的第一个礼拜五,我刚回家,徐大卫就打来电话。他告诉我,下午有人打电话到他家找我,他怀疑是移民局的人。听后,我不由得倒吸口凉气。

金狱 第四部分(7)

见我没说话,他又问:“晚上,他们要再打电话来,我还说你不在家吗?”

“你怎么知道是移民局的人打来的?”

“不是移民局的,谁会知道你是我太太?”他的话把我噎住了。我一时没了主意。

“那你说怎么办?”我问他。

“你来我家,万一他们来电话,你可以接。”

“不行,绝对不行。”

“我也可以去你家。”

“那也不行。”

“你要这样,会有麻烦的。我是为你好,我已经拿到四万块了,很知足了,我不想有麻烦。”

我犹豫了一下后,说:“……那你让我想想再说。”

“你要快点做决定。”

撂下电话,我就琢磨起他的话。移民局要找我,电话只能打给他。他知道我留的是他家的电话。这会不会是他的一个借口呢?可他是个老实人,连自己得了多少钱都说出来了,按理不会骗人。他说他可以来我家……不对呀,他应该坚持让我去他家才是。这里面一定有鬼。我得问清楚后,再作定夺。

电话接通后,我问他:“你说移民局会再打电话到你家,可你干吗想来我家呀?”

“你不是不肯来嘛。”

“你来我家,我怎么接他们的电话?”

“我可以把我家的电话forward(转移)到你家。”

听他这么一说,我顿时就觉得错怪他了。座机呼叫转移是一种电信业务,国内好像也有,但我从未用过。刚才一急,我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

见我没说话,他又说:“你不信就算啦,我是没骗你。前几天,有个律师来餐馆说,最近查得很紧,已经有人被查到啦。我不想下一个就是你。”

他的话,我还真不敢不信。万一被他言中了,他不会受太多牵连,最多交出那非法所得,我的命运可就不同了。想到这里,我就说:“好吧,你就来吧,但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敢碰我一下,我就报警。”

“我是规矩人,你放心好啦。”记下我家地址后,他把电话挂掉了。

把听筒放回机座后,我又犯嘀咕了。是不是太轻信他了?他要是心术不正,我该如何是好?看来我得有所准备,防患于未然。我想起厕所门的背面有把c销,动手把它挪到房间的门上,这样可以从里面把房门拴上。我又把家里惟一的一把水果刀藏到枕头下。

吃晚饭的时候,我对亭亭说:“今天晚上,妈妈有个朋友要来住一夜。”

“他自己没家吗?”她问我。

“有啊。”

“那为什么不住他自己家?”

她还真把我问住了。我只好老调重弹:“好了,我就跟你说一声。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许问东问西的。”只要一听到这句话,她就不再说话了。

8点多,对讲机响了。徐大卫在楼下叫门。我按下对讲机上的开关,把进楼的大门打开了。徐大卫带来不少熟食和一个大西瓜。亭亭看完动画片,吃了几片西瓜就去洗澡了。徐大卫坐在沙发上跟我聊天。

“……你说移民局会打电话来,这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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