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名捕大对决

第 54 部分

他一口咬住寒芒。

不错,无情的寒芒,给他一口咬住了。

的确,无情这一记绝招,已失了手。

那是真的,聂青破了无情的杀手铜。

他左手还迅疾而熟悉,往无情颊上一拍,“啪”的一声,从无情嘴里掉下一支比牙签大不了多少的竹管来。

无情看着聂青,看他的眼神,仿佛对这个人很好奇,也很赞赏。

可是他却刚刚失了手。

他连这称绝江湖,必杀绝技,也给聂青破掉了。

聂青也俯首看着他。

他的嘴里原来有四只尖牙。

就像狼犬、僵尸一般的尖齿。

就这四只牙齿,衔住了无情的寒芒。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也对峙着。

半晌,聂青一松口,“叮”的一声,寒芒落地。

“好一个‘不吐不快’,”聂青看了看地上的暗器,又补加了一句,“好一支‘独锈’!”

“不过你的杀手锏完了,”然后他说,“到底让我给破了。”

他这时的语音,好像是艺术家经年累月、苦心孤诣的终于完成了他的作品,满足之余,还透露了一些些的乏意和得意。

他抬起左臂,用屈起的指节敲了敲他的牙:“幸好我有这四只‘切齿咬牙’。”

他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俯视无情:“就算你的暗器喂了毒,也不管用,再毒也毒不过我的牙。”

无情道:“我的暗器从不淬毒。”

聂青怔了怔,又笑道:“不管喂不喂毒,你现在大概也把我恨了个咬牙切齿吧?”

无情道:“我倒是印证了。”

聂青问:“印证?”

无情道:“我印证了老鱼为何从背部受袭,颈部遭噬,果然是你咬的。”

聂青居然伸了伸舌尖,他的舌尖很尖,也很长,舌根又蓝又绿,无情乍见,仿佛有点畏惧,头部往后缩了一缩。

聂青嘻嘻笑道:“大捕头也有畏惧的时候。”

无情才那么一畏缩,随即又恢复了他的漠然:“小人物当然害怕。”

聂青道:“你在后悔明白得太迟了吧?若不是鱼玄姬的‘顶心[月争]’实在劲急,他的‘铁壁铜墙’也的确练到家了,要不然,我一口就咬死他了。”

无情道:“问题是,你咬了他之后,牙齿吞到肚子里去了么?我有观察过你的嘴巴,并没有异样,只有血渍。”

聂青得意非凡地道:“你终于肯问我话了。”

无情随即道:“不过,我现在倒看出来了,你的尖齿是活动的,是临时箍上去的,当然,也可以随手脱下来。你当时咬住了块淌血的r,既是可以表示你是跟敌人搏战而求存,也可证明你不是凶手,更可掩饰掉你牙缝、唇边血渍的由来。”

聂青目光绿芒大闪:”对对对。你想得对极了。要不是一早想得那么周全,你又何致于现在落我手里?你们一看到我背上的伤,就以为我也给鬼咬了,而且伤得最重,殊不知,我是自己搞的。”

“那时候,我就想不通这一点。”无情承认道:“我没想到,毒牙根本就不长在嘴里,所以,你只要右手食指套着尖齿,左手指尖捏着毒牙,反转往左肩右肋一刺,就可以‘咬’在自己背上,看来,是从背后遭袭,而且,绝对是牙印,也大可洗脱了偷袭的嫌疑。”

聂青惨笑了一下:“为了要干掉你手上两员大将,我也付出了代价。”

无情说起他们,就算在这种形势下,也有为他们而感到骄傲的样子,道:“他们看来不过是行行坐坐、喝道开路、服侍我的两个牙将、跟班,其实不然。”

聂青颔首同意:“我知道。只要从老鱼已跟随诸葛小花二十年,小余跟在你身边办事已十年却依然在江湖上屹立不倒,并且见案破案,光在这一节上,我已知道他们只是给掩饰得好的狠角色,决不是小人物。”

无情道:“你有眼光,也够狠,但还是放不倒他俩。”

聂青目中青芒大现:“但我却放倒了你。”

无情道:“跌倒了的人,随时都可以站起来。”

“你例外。”聂青说,“就你站不起来。”

“我站不起来也可以爬起来,撑起来;”无情的语音里依然坚定,“无论跌倒多少次,只要爬起来比跌倒多一次,他便算是成功了。”

聂青瞳孔更绿:“只不过,只要跌倒比站起来多一次,他就得是个死人了。”

无情冷然道:“我还没死。”

聂青道:“那要看我要不要杀你。”

然后他反问:“你知道我刚才为何不杀了你?”

无情道:“你是个聪明人,够j够狡,你刚才就说过,决不犯上别人的毛病。历经错误,才能有顿悟。刚才习玫红没一刀杀了我,才有如此下场。你刚才却没接受她的教训。这我可不明白。”

聂青眉开眼笑:“无情大捕头也有不明白的时候?”

无情也不愠怒:“如果我一切都明白,此际又怎会落在你手上?”

聂青道:“我刚才不杀你,是正好受到教训的原故。”

“教训?”无情惑然,“什么教训?”

“过去武林人的教训。”聂青唯恐他听不明白,所以再追加一句阐说,“过去对付你成功得手但败亡下场的武林人,他们总结的经验和教训。”

“对付我,”无情脸上的表情,一时似笑非笑,“有那么复杂?”

“有。”聂青正色道:“你得罪的武林中人,是不是很多?”

“多。”无情答,“多得连我自己都数不清。”

聂青板起脸孔问:“其中有许多是高手,而且还是一流高手吧?”

无情爽快的答:“他们只要动一根指头,我就理应死了十八次。”

聂青依然肃然地问:“但他们得手、成功的并不多?”

无情苦笑道:“要不然,我早已不能活着让你迫供了。”

聂青不理会无情话里的讽嘲之意:“他们其中也有好不容易得手的,但却没把你杀死,而且他们也没能活下来,为什么?”

无情沉吟了一阵子,才道:“他们……运气不够,棋差一着。”

“对,棋差一着,功亏一篑!”聂青用左手一拍大腿,道:“他们就是要在你死前跟你说话,要你认输、认栽,要你饱受折磨、折腾,然后他们才动手──也就是说,他们没把你一制住就即行杀害,对不对?”

“所以他们才‘一子错,满盘皆落索’,反而给你杀了。”

“他们既然已制住了我,怎么会反给我杀了呢?”

“问题这才是有趣的地方。他们是咎由自取,不自量力,但也可能中了你的圈套,你所设下的陷阱。”

“陷阱?”

“对。你让他们接近你,制伏你,然后在他大意疏忽间,猝不及防的杀了他们。”

“……我既已给制伏了,又如何能把制住我的人杀掉?”

“所以我这才反复研究你这个人,以及你的长处,不惜千方百计接近你,争取你的信任,观察你的一举一动。”

听到这里,无情忍不住道:“你为了我,也真苦心。”

聂青好像对他语气中的讥诮,一概都没听出来:“对付你,是我来疑神峰三大任务之一,可是要打垮你,是我这趟南下的第一要务。”

“你的任务好像很多,也很重要?”无情看着他,居然还带了点同情的意味,“却不知有什么发现。”

“有。”聂青道:“你是一个危险人物,若非制住了你,谁都不能靠近你的身边;如果你已给制住了,他们又如何到底命丧你手中?你全无内力,双足已废,既已给制伏,又如何能在遽尔间打垮强敌?”

他说得很专心。

很全神。

也很专业。

随即他已自问自答。

“那么,答案看来只有一个。

“你是故意让他们制住的。

“只有以为你已给制住,他们才会把真相一一道出,你惟有在真相大白之后,才会下杀手。

“也只敌人以为已制住了你之后,你才能跟他们近距离动手──你的手既已不能动,那只有一样:

“动口!”

铁布衫 第三回 动口与动手

“动口?”

仿佛,连无情自己听了,也觉得有点不可置信。

“对,”聂青肯定地道,“动口。”

“你口里藏着精巧绝妙的暗器。”他翻开掌心,把他从无情嘴里拍打出来的小管子,说得颇为洋洋自得,“果然不出我所料,你口中藏有‘一支毒锈’,果然够歹,够毒!”

无情澄清道:“我这‘一支独锈’,跟唐门的‘一支毒锈’是两回事,我的从不沾毒。”

“这当然了。”聂青冷笑道,“要是淬了毒,你把它含在嘴里,第一个就给毒死了。”

无情但凡遇上别人对他的暗器蘸毒的误解,无论在何时何地,什么环境下,他都一定大力澄清到底,而且坚持到底,仿佛这对他而言,比性命更重要,不过,聂青好像并没有理解。也不愿去体会无情的用意。

反正,他已获胜。

他已纵控了局面。

一个大获全胜的人,本来就不必要也不需要去理会败在他手里的人有什么感受。

看着他胜利的脸孔,无情难免有点沮丧的问:“所以你想尽办法的目的,是要接近我,找出我能反败为胜、击杀对手的原因。”

聂青点点头。

无情仿佛有点泄气的道:“你拦路截我,央求一道上来疑神峰,为的是把我击垮?”

“这不是惟一理由,”聂青承认,“但却是主要原因。”

无情沉住气又问:“你刚才制住了我之后,又故意贴近我,诱我说话,为的是要把我这救命的一招使出来?”

“我是反过来利用前人的大意失算,来诱使你向我发动夺命的一击。”聂青悦然道,“所以我才你提问,你一开声说话,我才有机会试一试自己。”

无情不解:“试一试?”

“对,”聂青昂然道:“试一试我有备而战的‘咬牙切齿’,能不能对付你的最后一击:“一支独锈’。”

然后他笑:“我可以!我能够!我成功!我已彻底的击垮了你!四大名捕之首盛崖余就这样败在我手里!”笑的时候,时如夜枭,时若呜咽,也不知他是痛快,还是痛苦。

“要不是我故意诱你出手,不,动口,你怎会使这杀手铜?!”聂青对这一点最有得色,“若不是早已算准你要命的把式就含在嘴里,我一逮住了你就立即宰了你,还会像前人一般,跟你尽诉心中情,说天说地,让你给逮着机会,起死回生,反败为胜不成!”

“我可不是他们!”聂青嚣狂地道,“我可会汲取教训,吸收前人的经验,以作破敌的妙方。”

“这点,”无情不得不承认,“你的确狂得起。”

“刚才你是为了要引诱我使出杀手铜而不下杀手,”无情依然有惑,“现在呢?你为何还不杀我?你在等什么?”

“现在我是让你了解,我的成功之处,让你明白,你败得不冤。”

“我已经明白了。”无情却道,“你要我死得服气。”

聂青嘿笑道:“也不到你不服。”

无情居然说:“但我还没死。”

聂青沉下了脸:“那是因为我有一事不明白。”

“哦?”

“我不马上杀你,是因为在没弄清楚这件事之前,”聂青死盯住无情的脸,好像要把他两颊消融出两个青d来,“你决不能死。”

无情好整以暇:“也就是说,现在,你有疑团未解?”

“是。”

“你要问我?”

“不错。”

无情索性闭上双目:“你问吧!”

聂青脸色阴沉不定,一字一句地道:“你刚才叫我‘青月林公子’──你是怎么知道、几时知道、从何知道我就是‘青月公子’林傲一?”

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才问出这一句话来。

因为他真的不明白。

这一个问题是关键。

刚才无情叫出了这一句之后才s出“一支独锈”,令他大为震动,要不是他早有防备,蓄势以待,无情的这一击他早已避不过去,接不下来,登时丧命了。

他虽然还是以“咬牙切齿”衔住了暗器,但还是险极了,惊出了一身冷汗。

差一点,就要接不下。

也就是说,几乎就要命丧当堂。

一切,都因为一句话。

一个名字。

──一个他没想到无情会叫出来的名字。

他自己的真正名字,外号及身份。

青月公子!

他要杀无情。

他巴不得马上亲手杀死无情。

──这个人,虽然已落在他手里,废其爪而拔其牙,他已全无反击之力,但只要这个人仍然活着,依然在他身边,他就如芒刺在背,毒蛇在怀,食不安,寝不乐,甚至连得意也不够尽兴。

跟无情还是“朋友”的时候,他却没有这种感觉。

他已成功的破了无情的“一支独锈”。

他现在却仍不能下杀手,那是因为他不明白:

──既然无情知道他就是“青月公子”,为何又让他近身?让他暗算成功?甚至让他一道上疑神峰、猛鬼d来?!

这的确是关键。

也是要害。

他之所以能成功制住了无情,是因为无情信任他,不虞有他。

可是,无情居然知道他是林傲一!

──既知青月公子,却怎么仍会遭受自己的猝击?自己的暗算又怎会成功?!他又怎会让自己有机会动手?

这使青月公子百思不得其解。

所以无情现在一定不能死。

他也一定不会下杀手。

因为他要问个明白。

何况他还得等。

等待。

──他等什么?

无情缓缓地睁开了双目,他的眼神湛然,清而灵,静而莹。

“聂青不是青月公子,但林傲一就是鬼王聂青。至少,你一直让我们以为你是聂青。”

聂青听着听着,瞳孔放大,看他的样子,他巴不得一手掐死无情,但他现在却一定要静听他说下去。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无清笑了笑:“想来,这件事,真正知道的人也定必不多。就算你偷偷到疑神峰来办事,顶多,就‘神枪会’的总会长孙三点、令尊‘东北一黑馆’林木森,以及白孤晶、雪花娘子以及与你同来的,这几个人知道而已。”

林傲一还是青着脸,重复那一句:“那你是……怎样知道的?我既是叱咤东北、高句丽、黑龙江外的林大王之子,又何须变作慑青鬼?!”

他的语音听来竟有点颤。

因为他已镇定不下来。

看来,对方不但知道他是“青月公子”林傲一,更知晓他的同伙与底细,无论如何,问明白之后,此人决不可留在世上惹祸患!可是,要亲手杀这个人,他却又有说不出的难受。

无情道:“问题就在这里,林山主所主持的‘一刻馆’的确是威震长春、吉林、黑龙江一带,但辽东、济南、鸭绿江还有‘神枪会’的势力,对峙相坪,各不相让。所以‘神枪会’的孙三点便想出好主意,让他的宝贝女儿嫁给你。”

林傲一脸色发青:“这件事,在绮梦客栈,大家都听绮梦说了。”

他的意思是说:“谁都知道这件事,但谁都不知道他就是‘青月公子’林傲一。”

无清道:“孙三点是想透过你和他女儿的婚姻,来联结他的宿敌。”

林傲一寒着脸道:“在武林中,这不算是稀奇的事;春秋战国,汉唐五代,这种‘和亲’层出不穷,屡见不鲜。”

无情道:“正是,林山主也正好打算用结为姻亲,来扩展他的势力。”

林傲一冷笑道:“这关你p事!婚配也犯了大宋国法不成!”

无情道:“本来不关我事,但绮梦姑娘却没意思要嫁给你。”

林傲一冷哼道:“那贱妇!”

无情道:“你对她的恨意,我早已从你看她的眼神里领会到了,但孙三点也没奈她的何!毕竟,她是他亲生女儿。他再狠,也虎毒不伤儿。”

林傲一青着脸,语音诡异:“你真以为他是这样的人”

无情道:“孙三点是不是这样的人,我不知道。但你父亲林木森,却不是可以任由权力在他指间溜走的人。不单他不是,连你也不是。”

林傲一冷晒道:“你对我们林家倒了解得很,”

无情道:“你们一早已有南侵的野心,你常偷偷南下,伸展势力,甚至冒充一些中土武林人物,行走于中原,甚至打好名声,纠合党羽,暗中结联,兄弟遍布江南。”

林傲一反问:“那我为什么不用‘青月公子’这名号,与你结交,岂不更省事多了!”

无情道:“冒用其他人的名义行走江湖,你大可为所欲为,不必顾惜名誉,尽可大大方方剪除与‘东北王’为敌的障碍,又可诛尽效忠于‘神枪会’的敌人。何况,‘鬼王聂青’确与庄怀飞是好友,这传说中的友谊足可令我对你放心。”

“确是有这种好处,你看得很对,也很透;”林傲一点点头,对这点表示很同意,“可惜你是大捕头,始终让我不放心,要不然,一旦投效我们‘一刻馆’,岂止称雄东北,还威震江湖,号令天下。”

无情冷冷地道:“为什么要威震江湖?为什么要号令天下?为什么要人听命于你?”

林做一不暇思索立即回答:“你不要活得仰人鼻息,就得要让人听你号令。既入得了江湖,就准备作强者,当老大,逆我者死,顺我者生!”

“江湖是什么?”无情不屑地道,“江湖不过游泳池。”

“就算只是游泳的地方,我也要伏波扬帆,兴风作浪。”林傲一目中青芒大盛,“身为武林中人,就得作殊死战,不惜尸山踏尸山,胜者为王。”

“武林是什么?”无情依然讥诮的说,“武林不过无中生有的险恶地,你争了个第一又如何?”

“又如何?”林傲一道:“在一缸水里,你要当最大的鱼,才能噬食其他的鱼,不为其他的鱼所欺;在一方森林里,你要做最猛的兽,才能捕杀其他的兽,不为其他的兽所噬。”

“我们是人,不是鱼,”无情淡淡地道,“也不是兽。”

“就因为是人,人比兽、鱼都不如。”林做一道,“鱼是大鱼食小鱼,恶鱼欺善鱼,兽是肚饿才杀伤其他兽类。人却不是。人害人通常不是为了肚饿,只为了贪婪、妒嫉,甚至只要看不顺眼,便可以下毒手,而且,小的一样可以杀害大的,地位低的照样可以对付地位高的,因为他们明知不行,可以暗中来,陷害暗算,无所不用其极。”

无情沉默了一阵子:“你说得对。”

林傲一道:“所以,我们要统领江湖,统一武林后,再由我们重新来调整江湖秩序、武林法则,让大家重拾一个有法规、有公理的世界,你们中土汉人在汉唐时都曾三番四次攻占我们东北,但我们多好汉,不让你们得逞。而今,我们铁蹄南下,以我们慓悍豪迈的作风,一洗你们南人的颓气,一振汴京的靡唐,一改朝政腐窳,一清时尚歪风!”

“人人都是这样说。”无情微叹道,“只不过,一旦已主掌江湖大权后,谁挑战他的权威,他便消灭谁,比未统一天下时更不堪,也更不如。”

“对,不听话的就要剪除,”林傲一道,“不然,谁听你的,在江湖要出人头地,就要当强者,弱者再优秀,也是无人理睬的。我可不要郁郁寡欢,寂寂无名过一辈子。”

无情道:“那么说,没有分别。”

林傲一道:“什么没有分别?”

无情道:“一旦你们当权,只有更多杀戮,更加生灵涂炭。”

“你光是一张嘴,我们却早已动手。”林傲一傲然道,“正如你现在只能动口,我一出手就可以灭你的口。”

“你连我也容不下,”无情道,“怎能改革时弊,廓清邪风?又怎容天下异己清流之士?”

“我容他们干啥?他们能容我么!”林傲一道,“不服便杀,听从者活。有史以来,弱r强食,要改此恶习,何必由我而起?我们先作牺牲,只给人笑话!中原腐化,江南羸弱,此为东北好汉崛起征服天下之最好时机!”

铁布衫 第四回 雄心与野心

却听无情叹了一声:“啊,就是这野心。”

林傲一高傲地道:“有野心不好么?”

无情喟息道:“若你们的势力真的南下,一定会染指江南,觊觎中原,江湖将永无宁日。”

林傲一道:“本来有江湖就没有宁日。普天之下,哪里没有斗争?朝廷吗?党同伐异,争权夺势;商场吗?谋财夺利,财大气粗;仕林吗?沽名钓誉,争位求官。像你,枉自辜负了大好身手,本来可作武林宗师、中流砥柱的地位,但食古不化,一成不变,到今天只是一个小官差,升不上去的小捕快!”

“那是我的选择。我只求做事,心甘情愿,别无怨怼。”无情道,“可是有你们这干惟恐天下不乱的人来翻江倒海,江湖更血腥风暴了。风平浪静,公平竞争,那不好吗?”

林傲一道:“世上本就没公平这回事。你一出生就不公平。当蔡京的儿子和作平民百姓的孩子,日后际遇完全是两码子的事。谁有办法就大可呼风唤雨,以权谋私,天经地义,有啥不对?江湖,江湖在哪里?江湖其实不过是形容赤ll斗得你死我活、我胜你败之地。江湖由你一个人来主持大局么?你只不过是一名小小的公差,谁同意让你管治?!你现在搞不好连命都保不住了,不自量力,还来c手江湖事!”

无情道:“你们野心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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