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心狂野

第 7 部分

知道夜间某时有人的确到过这儿,而且可能趁她不注意时还观察过她,考特尼不禁毛骨悚然。可会是谁呢?丢下这兜儿干嘛?她小心翼翼地捡起小兜的拉绳,回营地一路远远地拎着不让它碰自己。钱多斯还在原处,侧躺着,她提醒自己他并无好转,只是醒过来了。老天,在他虚弱难受时,看看她都对他说了些什么!她成了什么了?“看它那样子不像会咬人,猫咪眼。”“什么?”她问道,慢慢走近他。

“那小兜。你拎着它离你身子那么远,”他说道,“但我认为并不必要。”“给你。”考特尼将它丢到他面前,  “我可不愿自己打开它。我在你那条死蛇旁边发现的。”“别给我提那条他妈的的毒蛇,”他恨恨地说道,“我真恨不得再把它打死一次。”“我想也是,”她深为同情。接着她低下眼睛。“我——我很抱歉恼成那样,钱多斯。我对你说的某些话都是毫无理由的。”“忘了吧。”他回答,心思在小兜上。他将它打开来。“上帝保佑他!”他从兜里抽出一株弯着的草时,大声叫道。草根都还在。

“这是什么?”“蛇草。我昨天夜里能用上它多好!但现在亡羊补牢也还不晚。”“蛇草?”她疑惑地问。

“使劲碾碾,在挤出来的汁y里加些盐,然后抹在伤口上。这是一种治疗蛇伤的良药。”他把蛇草递给她。“行吗?”考特尼接过来,“你知道是谁留下的,对吧?”“知道。”“嗯?”他回视良久,她都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最后他说道:  “我的一个朋友。”她瞪大了双眼,“可是为什么这位朋友不能上前来亲手交给我这株蛇草呢?他可以教我怎么用啊。”钱多斯叹息一声。“他不能教你怎么用。他不会说英语。而且如果他来了,你可能会吓得掉头就跑。”“他是个印第安人?”实际上这不成其为问题,因为对他们的客人是个印第安人她早略有所知。“飞狼,或许是他?”钱多斯皱皱眉。“我当真讲了梦话,是吗?”“你同好些形形色色的人物举行了会谈。你经常说梦话吗?”“我他妈怎么知道?”这声怒斥让她转身走开。她调好蛇草,又回到他身边。“你转个身趴下,好吗?”“不。把那玩意儿给我。”“我来!”避开他伸出的手,她绕到他后面,一边说着,  “昨夜你想自行处理,结果够惨了——自作自受,我得多说一句。”“我并没求你帮什么p忙。”“你倒是宁愿不要命,也不愿我帮忙,是不是?”她反唇相机。

他没回答。他没再说什么。

考特尼心里隐隐作痛。她所做的一切,他至少应该有一点谢意的表示。但他显然毫无感激之意,而且他并不乐意非得接受她的帮助。

“你的朋友还在附近吗,钱多斯?”“你想会会他?”“不是。”他疲惫地叹口气。“此刻他不会在附近,要是你正为此担心的话。但是他很可能会再次露面,来看看我好了没有。不过,你不会看到他的,猫咪眼。他知道你很容易被吓着。”“我的确不愿见他,”她冷冷地回答,“他怎么知道的?”“我告诉过他。”“什么时候?”“这到底碍了什么事了?”“没事。”她料理好的他的腿,又绕回来面对着他。“我只是想知道他干嘛跟着我们。我上次见到的就是他,对吧?有多少个夜晚他悄悄地溜到——”她意识到那种可能性,眼睛瞪得大大的。

“他那个夜晚没在周围,猫咪眼,”钱多斯看出了她的心思,轻声说道,“而且他不是在跟着我们。我们……碰巧去往一个方向。”“可要是没我,你会正同他一道骑行的,对吗?没错,你当然会。怪不得你当初不想带上我呢。”他锁起了眉头,“我告诉过你不想带你的原因。”“是的,你说过,可不是吗?”她冷冷地说道,“但是你得原谅我,假如我对你那天晚上说的话一半也不再相信的话。”非但没来安抚她——像她希望你所做的那样——钱多斯竟一言未发。对着他又是嘶叫又是哭泣的,已经让她心都碎了。总算,这次她没哭没叫。她抱起双臂离开了。

“我要到河边去洗东西。假如我几分钟之内不回来,你就知道我撞上了你的朋友,昏死过去了。”钱多斯看着考特尼重新加热那锅r汤,这汤她整天都在催他喝。傍晚的阳光亲抚着她的头发,那浓密的金色长发闪耀着缕缕金光。他觉得看她永远也没个够。而且他正在发觉一旦涉及她,他就跟个折磨狂似的。

他已经害她不浅,他的猫咪跟,而她终究会让他为此付出代价。但是他别无选择,只能那么做。她并不适合他。如果她已经知道那终会知道的有关他的一切,她便会明白这点。如果她发现了一切,他告诉自己,她将会满眼恐惧地来看他。

他现在在她身上看到的只是怒火,一个被轻视冷落的女人的怒火和气愤。唉,多希望她的气愤不再能满足他那种男性的虚荣。可是做不到——他高兴她的这种反应。假使她接受了他那种装出来的冷漠,那倒会令他伤心不已。然而他发现对她不理不睬气得她火冒三丈,这让他暗自欣喜。

他没想窃取她的纯真无邪。他为此尽了最大的努力。那场战斗中败给自己以后,那个神奇美妙的夜晚拥有了她以后,他本以为自己燃烧的热望得到了满足。瞎,他算知道了。他只是因不得不看着她下河洗澡,便将种种决心忘到九霄云外。

他几乎有点感激那条蛇刹住了他的疯狂,因为昨夜要是他能,他肯定又会同考特尼再渡爱河。那没什么好处。要同她分开本来就够难的了。任何深一步的卷入只会让事情更糟。

当然,她还没意识到那些。她还深深地陷在她最初的热情之中,而且她为他伤透了脑筋。她认为他利用了她。他长叹一声。她这样想更好。假使她恨他,那就再好不过了。

事实是,倘或他有一分钟想到自己能给她幸福,他会永远不让她离开。可是他能带给她什么样的生活呢?他四年前便做了决定,要脱离白人世界,重归科曼契人那种生活方式。十五个恶魔永远地改变了那里的生活,而等一切都结束后,留给他的会是什么呢?他萍踪浪迹那么久,以致他认为自己不可能在任何地方安居下来,甚至同那些科曼契人在一起也不可能。一个白肤女人能接受那种生活吗?他的猫咪眼能吗?他知道他不能要求她那样。

考特尼挨着他跪下,递给他那一马口铁杯热汤时,他才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好点了吗?”“就跟你上次问时一样的c蛋。”她眉头一皱。“上帝份上,钱多斯,你非得这么粗俗吗!”“粗俗?你想要粗俗,我给你租俗——”“多谢,别了。”她打断他,“昨夜我听够了你这种语言淋漓尽致的发挥。”“你的红脸蛋我都错失了吧,猫咪眼?”他逗她,“太可惜了。我的确很欣赏它们,知道吧。如果仅仅只需一点点粗俗之举…”“钱多斯!”“红啦,真不错。让你粉面含春可不须怎么费劲,对吗?”“如果你还能这么讨厌,那么你还没站在死神的门口。”她一本正经地说道。接着她令他猝不及防。“那么告诉我——你是半个印第安人吗?”瞬刻停顿之后,他说道:“知道吧,在你脑子里想到这点清汤能给我长点力气前,你的医术真叫不错。”考特尼大声叹口气。  “我只要个简单的回答:是或者不是。不过,如果你不想回答,就算了。即使你真是半个印第安人,对我来说也无所谓。”“你多宽宏大量。”“你真是y险狡诈,钱多斯。”他脸上又现出那种讳莫如深的神情。他低语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印第安人会把你吓个半死?”她扬起下巴。“我没办法,我唯一一次同印第安人遭遇的经历实在太糟了。可是你不像他们,看在老天的份上。”钱多斯几乎要笑起来,但强忍住没笑。

“我警告你不要再次想着瞎猜我,娘们。如果你准备让我做个印第安人,我能将这个角色演得惟妙惟肖。”“那么你真的不是个——”“不是,然而我要做个野蛮人并不是非得是印第安人,对吗?需要我证明吗?”考特尼一下跳起来,飞跑到火堆的另一边。隔着火堆,她双手c腰,对钱多斯怒目而视。“你吓唬我时是不是能得到某种变态的快感?”“我吓唬你啦?”他故作天真地问。

“当然没有。”她回嘴说,“但是你试图——对吧?”“当然没有,”钱多斯学她说话。

他在品味她大发脾气的模样。他忍不住。当她那双甜甜的棕色眼睛里闪着怒火,无限自尊地甩甩头发,挺起胸部的时候,她的美丽真他妈绝了。

他给她取的名字很合适,因为他的猫咪眼可以变成一只猛虎。这趟旅程对她好处真多——假使于他无益的话。她已经找到了自我。说不出在他们到达德克萨斯前她还会在自己身上发掘出多少东西。一个星期前她还胆怯得在他面前结结巴巴的,现在,嗯,他清楚地知道,即使看见飞狼,她也根本不会吓昏。

“我倒想看看,钱多斯,你几乎连抬头喝汤都做不了,看你还能把我怎么样?”这话正中他的痛处。“当心点,小姐。一个男人被惹火后能怎么样,会让你惊奇。”考特尼耸耸肩。

“我只是有点好奇。”她宽他的心。

“那么到这边来,我来满足你的好奇。”他的声音很悦耳,她眼光一闪。

“你也许不担心你的身体状况,可我担心!你要做的是积蓄能量,不是打架。求你,把汤喝了,钱多斯。待会儿我做点饱肚子的东西给你吃。”他点点头,干嘛还让她不快呢?

要下雨了。要是天上堆集的黑云是个征兆的话,甚至还可能是场暴风雨。

那是考特尼醒来后注意到的头一件事情。第二件事便是见到钱多斯还在沉睡着,所以她趁这个机会到河边去把水壶灌满,希望在他醒之前能把咖啡煮上。

早晨太阳没出来,通往河边的小道比平时更加y暗了。y沉沉的天气开始影响她的情绪,她当然不愿整天在雨中骑行,即使钱多斯能受得了。然而,坐在大雨中只有一件油布作遮挡,也不是个乐观的前景。不过她不敢抱怨。这就是在这种空野的小路上骑行必然的另一个方面。

考特尼弯腰往水壶灌水时,水底那吓人的天空中映出她一副憔悴的面容。下雨。这不是世界末日,她告诉自己。钱多斯正在恢复。为此她应该感激不尽。有那么多令她感激的事情,她可没理由被小小的一场雨就弄得精神不振。

“你考特尼·哈特?”她惊呆了,弯腰朝着河水,水壶还浸在水中。她整个身体都僵住了,甚至忘了呼吸。

“你聋了,宝贝?”猛然醒悟中她瞪大了双眼,“他说过你不会说英语!”她惊叹道。

“谁?你到底在讲什么?”她猛一下转过身,紧紧盯住那人的脸。如释重负,她差点没瘫倒在地。“天啊,我还以为你是个科曼契人!这附近有一个。”她含糊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你见过他?”“嗯……没有。”“好了,我也没有,那么,我猜他已经不在附近了。喂,你是那个叫哈特的女人吧?”怎么啦?他看上去并不可怕。他那张像是笑口常开的脸上、嘴边和眼角旁挂着很深的皱纹,一张和蔼可亲的脸,长着饱满的脸颊和一双轻烟般颜色的眼睛。他中等身材,略有些粗壮,大约三十五岁上下。

“你是谁?”她问道。

“吉姆·埃文斯。一个求赏者。”“可是你看起来并不像——我是说——”“对,我知道。”他毫无顾忌地笑笑,“这给了我优势,懂吧。我不符合一般人的想像。好啦,你准备供出你的身份了吧?”要是他不说他是个求赏者,她也许会供出来。可是她心中只想着求赏者会是在追缉钱多斯。

“我不是考特尼·哈特。”他又笑笑。“你不会向我撒谎吧,是吗?这种地方会有两个女人符合我掌握的特征,太离谱儿。我敢拿性命打赌,我找到的这个就是考特尼·哈特。”“那么你干嘛还明知故问?”考特尼反问道。

“不得不。可不敢搞错了。搞错了我得不到报酬。而且你的身价可不是个区区小数,信不信由你。”“我?那么说你不是在找——你什么意思,我值得了什么?我会让你知道我不是个通缉犯,埃文斯先生。”“没说你是。”“可你是个求赏者啊。”“我求取赏金,”他告诉她,“不光找通缉犯。只要价钱不错,什么人、出于什么原因,我都会将他捉拿到手。你就属于这种情况。你的男人可真急着要把你找回去,宝贝。”“我的男人?”略一明白,她的满腹狐疑立刻化为一腔怒气,“他怎么敢!里德·泰勒雇的你,是吧?”“是他出的价钱。”“可是他不是我的男人。他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吉姆·埃文斯耸耸肩。“他是什么我可不管。他希望你返回堪萨斯,那就是他要的。因为把你交付与他前,我是得不到报酬的。”“很抱歉我要令你失望,先生,可是我并不准备回堪萨斯,无论什么原因——因此当然不会因为里德·泰勒想要我回去就回去。我恐怕你的功夫算白费了。在所有——”“我恐怕你还没听明白,宝贝。”他的声音还是同样的悦耳,可是表情严肃了许多,“我从不白费功夫。你必须回堪萨斯。若有什么意见,你可以向泰勒先生提,不是我。”“可是我拒绝——”他拔出枪对准她。考特尼的心突突猛跳。还没等她想起自己有支枪c在裙子里,他已经发现并从她身上取走了。

“别看上去那吃惊了,宝贝。”他微微一笑,  “我干这行还行。”“这么说我明白了。可是你会真的开枪打我吗?假如你把我的尸体带回去,我很怀疑里德还会给你钱。”“没错,”他拖着腔调说,“可是对于你的身子骨该是什么状况,他可一句话也没说。”考特尼没有判断错他的意思。她能抓住这个机会逃掉吗?可是他一步挡在她前面。

“别还想着要逃或者尖叫。如果同你一起的那人冲过来,我只好开枪打他。”他往河上游做个手势。“走吧。”“可是,我的东西!你绝对不能指望我什么东西都不带——”“说的好,不过搁一边吧。那个墨西哥人跟我们讲了同你一道的那个杂种的情况,听后我倒宁愿永远别碰见他。而且如果我们现在就走,他不会知道你出了什么事。”她开始惊慌起来。他说的是事实。等钱多斯过来找她,那时多半会大雨滂沱,她的足迹也会被冲刷干净。

她磨蹭时间,希望钱多斯此时已经起来,并且正在奇怪她干嘛离开了这么久。“你提到的那个墨西哥人不会碰巧是罗梅罗吧,是他吗?”“没错。不一会前我们碰上他和另外两个人。他们讲的你朋友的故事真是精采,听起来他像支单人部队似的。当然,某个家伙要为他自己出的丑找借口,或者要掩盖他们所做的事时,他说的话你也不能信以为真。本以为他们已经干掉了你们,只是他们不承认而已。帅哥很赞成杀掉他们,然后返回堪萨斯,但那个墨西哥人主动为我们带路,来到他们最后见到你们的地方,我们在那儿轻而易举地找到了你们的踪迹。”“谁是帅哥?”“你不会认为我傻乎乎地一个人到这块土地上来吧,会吗?其他几个在河上游等着呢,带着马。我们捉摸着如果我一个人过来,你朋友疑心会少一些,而且我得了个好机会,让他干拜下风。”“我猜你是看到我单独一人往这儿下来了,要不然?”“对啦,我运气不错吧?”他笑着说道,“因为,告诉你,宝贝,我的确不想碰见那杂种。”他拖着她一起往前走,她意识到这是她大声喊叫的最后一次机会。不管怎样,她不能这么做。如果钱多斯好好的,她当然不会犹豫。可是他被蛇咬了,还虚弱得很,而且被他们发现还可能有性命之忧。她只是被强迫返回堪萨斯,仅此而已。

不过,没多久,她就开始后悔起来,不该没有大声向钱多斯呼救就这么静悄悄地走了。

第七章

帅哥雷维斯的名字恰如其分,他长了…头波浪式的银发,…双深紫色的眼睛。他可真是惊人的帅,甚至可以说美貌动人。二十二岁,很精干,身高六英尺差一点儿,他为女性的遐想提供了一个美妙的样本。

考特尼看见他,一下被他震住了,以致没注意到同他…起的另两个人。而帅哥同样发现她也有点意思。

“泰勒说过你很美,亲爱的,可他还没说到点子上。”他大概很长时间没见着女人了,考特尼心想,因为她站在那儿,穿着一条脏兮兮的骑马裙,和那件洗过没熨的皱巴巴的白色短衬衣。她一头长发乱七八糟地披垂到腰部。从钱多斯被蛇咬的那个夜晚起她再没洗过。

“你坐到我的马上。”帅哥说道,上前从那个求赏者手里拉她。

“帅哥——”“她坐我的马,埃文斯。”他说道,语气很坚决。

帅哥比他那张脸可要复杂得多。

吉姆·埃文斯注意到这不容曲解的警告,松开了她的手臂。

考特尼开始奇怪到底谁是头儿来着。就在此时埃文斯吩咐他们都上马,他们便上了马。埃文斯是头儿。然而帅哥想于什么便干什么,无需争辩。

埃文斯这么快便拱手相让,考特尼由此察觉到帅哥颇具威慑,没人敢惹帅哥。也许他并非只是另一个枪手,而肯定属于那种随心所欲开杀戒的类型。

帅哥上马后,她被扔到他马背上,坐在他前面。这时她才注意到那个墨西哥人。她惊奇地看到记忆中他那副y森严肃的面孔厂出现在眼前。那副面孔瞬息便能燃起她的怒火。

“你还没从你犯的错误中吸取教训,是吧,罗梅罗?”她讥讽地问道。

他还胆敢笑。“你还在怒气冲冲,美人。不过,是的,我吸取教训了。”他瞟了一眼正翻身上马的吉姆,  “我们没听见枪响,先生。你怎么对付钱多斯的?”“什么也不用,”吉姆回答,“无须靠近他。她自个儿到河边去了。”“你是说他甚至不知道我们抓走了她?”这话来自一个长脸的家伙,他长着一撮更长的红色翘八字胡。“好极了!他会在那儿干等她回去,而她却回不去了!”他大笑,“杂种们可都笨得很。不知他要花多少时间才发现她消失了。”“你错了,”罗梅罗平静地说道,“我和我的朋友们都错误地低估了他。拿我来说,他不死我连觉都睡不着。如果你们不搞定这事儿,我去。”考特尼差点叫起来。但她意识到要阻止这墨西哥人,那可不是个办法。钱多斯收拾过罗梅罗,他有旧仇要报,怎么哀求都会无济于事,相反还可能刺激他更大胆妄为。

她急中生智,说道:  “哦,谢谢你,罗梅罗。我还怕钱多斯会以为我掉进河里,甚至懒得去找我呢。”“她话当真?”长脸问道。接着他对考特尼说道,“你希望见到那杂种死掉?”“别丢人了,”她略带傲慢地回答,“钱多斯是不会死的。他机敏无比,不可能遭暗算。然而要不是看见你们中的某一个,他又怎么会知道我出了什么事?”“你不太喜欢罗梅罗,是吧,亲爱的?”帅哥咯咯一笑。随后他对其他人说道,“别管他。要是那杂种跟上来,我来照料他。”很明显,没人怀疑他的能力,包括罗梅罗,因为他们开始前进了。考特尼轻松地舒了口气。钱多斯安全了。

可是她还不安全。他们刚过河不久,帅哥的手便开始乱摸起来。一只手放在离她的双r近得惊人的地方,而当那只手确实扣在一只茹房上时,考特尼又惊又怒。把那只可恶的手猛一下拉开,可换来的只是她的双手都被抓住,扭到了背后,痛得她泪眼汪汪。

“别跟我玩,亲爱的,”帅哥恼怒地低语,“咱俩都知道你一直把它给那科曼契杂种玩。那倒弄得你心甘情愿。”握着缰绳的那只手沿她的肚子挪上来,按在她的双r上。那匹马摇着头往旁边走。考特尼紧闭双眼,忍住肩膀和仍被扭在背后的胳膊的巨痛。

“我看上你,你得觉得三生有幸,亲爱的。”他接着说道,“我会不让其他人碰你——但得等你表示感激之后。泰勒想要你回去,可在我们回到那儿前,我的意思是得为我的麻烦找点额外的补偿。你想要怎样,随你的便。”他松开她的胳膊,考特尼没出声。她能说什么呢?而且她毫无反抗之力。

然而她绝不任他摆布。尽管他帅得出奇,可他那残忍的轻辱令她恶心。她肩上的疼痛稍一减轻,她便让他知道了她对他的恶行怎么想,当然后果不堪设想。

她的胳膊肘狠狠地击中他的肚子,在她全力想跳下马时,一阵扭打接踵而来。他给她的头侧来了一拳,但是她继续搏斗,直到最后,他的双臂像钢索一样紧紧勒住她,使她一动也不能动。

“好吧,”他愤怒地咆哮道,“你达到了目的。这会儿我不会碰你。可是你最好开始祈祷到今晚我们安营扎寨前,我会冷静下来。”似乎是要强调一下这个警告,一道闪电划过天空,接着是一阵隆隆的雷声,倾盆大雨泼到他们身上,结束了可能还有的威胁。这时帅哥掏出雨衣罩在他们两人身上,夹马追赶其他几人。

“戴尔·特拉斯克结果怎么啦?”考特尼不想回答罗梅罗,不过她也答不上来。她挨着火堆坐着,只吃了几口她盘子里的蚕豆。她心中一阵阵恐惧不停地凛凛袭来。

那天傍晚雨就住了,他们在桑斯通山高处林子里找了个树木更浓密的地方安下了营寨。她以为帅哥要揍她一顿,确实,他也几乎是从马背上将她扔到地上的。但他先是去料理了他的马,而现在正同长脸掷骰子玩。她已得知长脸名叫弗兰克。两个人都不停地拿眼瞟她,弄得她一直紧张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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