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哪儿都敏感

第 11 部分

她光滑、浑圆的p股正对着我。

我只看了一眼,感觉全身的血y涌到头上。

我心里一阵恶心。

在我脑海里 女人那个圣洁而神秘的地方长在她的身上,简直有点天理难容。

它象什么?

它象一个还没出徒的小木匠用极其不负责任的手法,将几块长短不齐的旧木板,钉成了两扇栅栏,并且松松垮垮、半闭半合地安装在门框上。

“来吧,我想看看你清醒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那女人向我叫阵。

我想吐。我全身所有的神经齐刷刷萎缩。

因为她的y荡,我觉得我比赖账的嫖客还要卑鄙、下贱,我觉得我比无辜被陷害成qg犯的人都可怜。

我想尽快逃离这个女人,逃离这个房间。我扭头在梳妆台的镜子里看到了自己涨红的脸。我想在脸上读出一些勇敢和崇高,可是,我失败了。

我被y贱戏弄着,束手无策。

我闭上眼,抬手照自己脸上抽了一记恶狠狠的耳光,然后走到床边一把把她揪起来。

我凶神恶煞一样地说:“把门打开,让我走!”

那女人讥讽地看着我,披上睡衣,一动不动。

我瞪着血红的眼睛,想让她从我眼里悟到一点危机。

那女人居然无动于衷。

我们对面站着,虎视眈眈。

我在漫无边际的注视中渐渐萌生出一种杀机。

我想象着我的手慢慢抬起来,并伸向她的脖子。

就在我的手下意识地抬起来时,房门突然响起钥匙c入锁孔的声音。

这轻微的声音让我胆颤心惊。

我的双手僵住。

门被打开,一个人走进房间。

那人看到我,身形猛地一震,脸上的神色和我一样,意外而惊恐。我看到他时,嘴里下意识地喊了一句:“潘叔……”

101

我已经忘记是怎样夺门而出的。

冲到楼梯口时,我背后响起了清脆的耳光的声音。

毫无疑问,潘志垒在打那个女人。

潘志垒怎么会来这儿?

我知道他已经从中央党校回来了,可是,他怎么会有这个女人房门的钥匙?

璇璇曾对我说潘志垒在外面养着女人,难道就是她?

这太戏剧化了。

我和潘志垒简直是冤家路窄。

他会怎么认为我?他肯定以为我和他的女人干了他才可以干的事。

这才叫他妈冤死人不偿命。

我该不该跟他解释?

走在街上,我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大约9点左右。

我去哪儿?

我无处可去。

电视台不行,苏楠那儿不行,我和璇璇那个温馨的家不行。

我觉得现在不能去那个家,我不能带着一个s女人的味道,去璇璇精心布置的家。这对她是一种侮辱。我想去看王林。

自从王林死后,我一直不敢去存放他骨灰的殡仪馆,我怕看到那个黑盒子,心里承受不住。

我宁肯把自己的胸膛想象成殡仪馆,里面装着他的灵魂。

我想去,但是不敢。

我在心里对王林说,林子,你要活着该有多好,你肯定能解开我心里的疑问,你只需一句话,你说我是纯洁的,我就是纯洁的,你说是肮脏的,我就是肮脏的。

林子,你能告诉我吗?事到如今,我突然觉得自己不象一个男人,至少是一个很没劲的男人。我象一个小心翼翼保护着处女膜的女人。嘿嘿!这不是很可笑吗?

长期以来,我一直不敢让自己作恶,我不敢让自己做坏事。我必须在心里审视自己时,认为我还是一个纯洁的人,我怕自己瞧不起自己。

我是个矛盾体吗?

我的嘴很s,我可以用它在语言上qg数不胜数的女人,但是,我却从不用我的肌肤,接触不属于我的或者我不爱的女人。

我不是下三烂。

但是,我也不是崇高的人。

我是一个俗人,只是偏执地用一个简单的意念,守着身体的本份。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稍稍敞亮些。

我不该再意那个女人的话,不管她的话是威胁还是欺骗,我不相信。

我应该给璇璇打个电话,因为我觉得什么也没有做。

我没有从身上找到手机,一定丢在那个女人家了,我必须取回它,因为它是王林留给我的。

我转身向那个女人家走去。

开门的是潘志垒。

那个女人坐在床边哭泣,脸被打得通红。

潘志垒对我的再次出现,即惊又怒。“我来拿我的手机。”我淡淡地说着,向放手机的梳妆台走去。

潘志垒的脸色难看极了。

我把手机拿在手里,走到门边,回头对他说:“潘叔,如果你想听我解释,我可以告诉你怎么回事,如果你不想听,我也不想多说。”

潘志垒冷冷地说:“我原谅你这次,因为你不知道她是我的女人。”

我说:“你的直率让我钦佩,但是你的原谅多余,我什么也没有做。”

潘志垒说:“她都承认了。”我说:“她有病还是被你屈打成招,有往自己身上抹大小便的吗?”潘志垒说:“那你说是怎么回事?”我说:“昨天我被电视台炒了鱿鱼,心情不好和同事在一起喝醉了,醒了之后发现睡在这儿,我就知道这么多,她怎么说与我毫无关系。”

潘志垒说:“真的?”

我说:“我没必要骗你,更不想对不起璇璇,再说……再说凭她的年龄,也不值得我那么做。”

潘志垒听我这么一说,脸色更加尴尬。

我说:“潘叔,我们打过交道,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至于她为什么硬往自己身上贴,我觉得有违人之常理,不过,我还是要谢谢她的好心,没有让我睡在马路上。”

潘志垒皱着眉头,yy地看了看我一眼说:“你刚才说被电视台炒了鱿鱼?”

我笑了笑说:“这里不是咱们说这事的地方,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托我的事虽然还没办好,我想以后仍然有机会。”

潘志垒说:“好吧,以后我们再谈。”

102

从那个女人家再度出来,我心里多了一些疑虑。

我觉得她是个谜。

其实,她完全没必要和潘志垒乱讲我和她发生了什么事,既便真的有事,也不至于轻易出口,况且根本没有事。

她的做法有悖常理。

她到底为了什么?

当然,我还不至于认为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因为我们昨夜的相遇纯属偶然,只不过她偏偏是潘志垒的情妇,又让我和他撞到了一起。

这事怨潘志垒,他不该在外面养女人。

走到僻静处,想给璇璇打个电话。

我的手机关着,是那个女人干的。

我心里出奇地平静,因为我已经觉得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我也不该负任何责任。

我拨通了璇璇的手机。

“西门,是你吗?昨晚上哪儿了?”

“昨晚喝醉了,所以没有回去。”

“你睡哪儿了,在你宿舍吗?”

“没有,睡在外面。”我不想骗她。

“外面是哪儿?”

“哪都没事儿,回家我再跟你说。”

“好吧,不过我中午回不去了,学校有事晚上见。”

“晚上见!”

我不想骗璇璇,但是我怕她误解。

从她那次看到我和苏楠抱在一起,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她的疑虑打消,如果没有和白忠那一架,真不知道她要怀疑我多长时间。

我怎么和她说呢?

我的话她会相信吗?我心里又开始乱起来。

103

中午的时候有点饿,我到一家快餐店胡乱吃了些面食,心里感觉平静些。

从快餐店出来,抬头望见马路对面有一家装璜极为考究的网吧“天上人间”,我突然想起zhijia,想起了前一阵子给她发的那封e…mail。我在那封e…mail里说我要走了,永远离开n市。事实上我还没有走,也不想走了,因为在这儿有了一个暂借来的家,有璇璇,当然也有想看我笑话的白忠。

回忆那封e…mail的内容,与其说是一封心灵困惑彷徨时的呓语,不如说是一封诀别书。

zhijia看了以后会有什么反应呢?

她会感到意外和遗憾吗?

我的最后六个理由还没有说出口,她还会继续听下去吗?

进了“天上人间”,我首先打开信箱。

收件箱里除了十几个广告,有五封信是她的。

我看着五个同样“你还好吗”的主题,心一下子变得沉甸甸的。

我用鼠标点开它们的时候,心里有些冲动。zhijia还惦记着我。zhijia真的把我当成了她的朋友。

西门:

好吗?第一次敲下你的名字,心里很异样。

看了你的信,不知道怎样给你回复。我知道你此时一定很难过。我们没有生活在同一座城市,不能用最适当的语言使你摆脱困惑,其实,就算生活在同一座城市,我能挽留住你吗?

你会因为一个朋友而留下来吗?

况且,除了友谊,我不能给予你别的。

我也很难过。不是因为你永远离开n市回到生你养你的北方,也不是因为我从此会在网络上失去一位很投缘的朋友。

我难过的原因是因为我们的友谊没有结果。

我不是完美主义者,但我仍然希望我们的友谊善始善终。我至今都认为这种结果不一定是两人生活中的相见,退一步说,就算你的十个理由全部提出来都没有赢得我的允诺,我都认为这是一种结局。

我在生活中是一个注重结果的人。无论它的前提是希望、是期盼还是承诺,无论这个结果美好还是残酷。

你能理解吗?

我很遗憾。

西门,我没有见证你的生活,没有要说服你留下来的理由,我只想说,我最喜欢的一本书里有一句话:一个人是在苦痛和彷徨中寻觅到生活方向的。

你的离去,是因为退缩还是已经找到了呢?

想听到你的回答。

你的朋友 zhijia

1998年6月13日

西门:

屋外下了一整天的雨,同学们都赖在床上睡觉,我想知道你的消息,所以踩着满街的积水,来到这个经常和你聊天的网吧。

今天是星期六,聊天室里没有你的id,信箱里没有你的回音,我想,也许你在收拾行囊,也许此刻正在飞速疾驰的列车上,或许已经回到了那个我不知道该怎样形容的北方。

如果你真的走了,我没什么好说的,只能想象着你的背影,轻轻地对你说一声:我的朋友,走好!

zhijia

1998年6月20日

西门:

一连几天没有你的消息。

我知道你走了,所以才敢真诚地向你坦白,我和你的相识是非常自私的。

说句心里话,你在提出第三个理由时我就开始犹豫了,可是我断然地对你说了“不”。

其实,我根本不在乎相见这种形式。我们每天都能在大街上见到陌生人,所以我们见面并不是可怕的事。

我想见你,但我真的不知道为了什么。

我想见你,但是担心见面以后的结果。

我们的脸是陌生的,我害怕我们站在彼此的面前会出现尴尬、冷漠或者无话可说。

我希望相见是愉悦而快活的,我担心如果非我所愿会推翻我此前对你的全部印象。

你的才华和幽默一直吸引着我。

我的自私是我怕失望。

见与不见,丝毫不能改变我们现有的生活,你有你的所爱,我有我的等待,既便是真的相见,也不会意味着我们对别人的背叛。

但是,如果让我见你,我仍旧找不出自己的理由。

因为我们的友谊只限定在虚幻的网络上,它没有被我们冲破,没有凌架在它之上。你能原谅我的直率么?如果我们有冲破它的那一天,我想我会站在你的面前,因为我们走出了网络,置身在了现实的生活,我们是朋友,为了朋友,我想我该你做些什么。

可惜,我开始想这个问题的时候,你已经走了,什么事情都是y差阳错。

其实,我也对你说过,朋友是不分种类的,无论在网络上还是在现实生活中。

我很矛盾。

我很难过。

zhijia

1998年6月23日

西门:

傍晚的时候,拿出《一直醒到天亮》来听,忽然领悟到了你写这首歌词时的另一种感受。

也许我以前没有感觉出你的真诚,现在我明白了,你的心要比我沉重的多。

上午,我和本来最要好的同学闹别扭,她一气之下就摔门走了,我呆呆地坐在床上,开始胡思乱想,原来人们之间的理解和友谊都是有缘由的。人,在不想得到什么的情况下,谁会轻易付出呢?其实,在这个所有情感都不牢固的世界上,有了理解就足够了,我不敢祈求太多。

不愿意把你想象成一个花心的人,可是,就为了看一眼掉头就走,这句话我应该相信吗?

我们之间的不信任,是横在我们面前的桎梏。

也许你的直率和坦诚我一下子不能接受,也许正是你的看一眼掉头就走才让我真正感动。

我现在开始怀疑自己了。

怀疑信任,怀疑承诺。

总之,我怀疑自己的生活也要变了。

zhijia

1998年6月26日

西门:

你还好吗?

一连十几天没有你的消息,而我依然给你写了这封信。

如果现在让我说出自己的心情,我会告诉你,我突然明白了你以前为什么在e…mail里敲那么多文字的原因。

我们都是渴望被理解的人。

在写这封信之前,我又仔细读了你最后给我发的那封e…mail,我试着去理解那里面的每一句话,试着想象你的处境和心情,我想,你的决定和离开也许是对的。

在原来给你的四封信里,或许你能看出我的语言和心理上的矛盾,那是我的心情也很低落。

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了,同学们的关系变得敏感起来。因为竞争,因为谁都前途未卜,因为每一个人对踏入社会的恐惧与无奈,所以谁都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谁都心怀鬼胎。

昨天,一位同系的男生约我出去喝茶,并且直接了当地向我表示了好感。我不知道怎样答复他。他的家在北京,他告诉我如果愿意可以毕业后和他一起去北京发展,毕竟那儿是政治、文化中心,机会很多。可是我当时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我的心好乱。

你知道,我内心深处有一个等待,它还没有结果。尽管这位同学也很可爱,很会讨人喜欢。西门,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你告诉我好吗?

其实,今天整整一个下午我都在想怎样给你写这封信。n市是一个让你伤透心的地方,你走后可能把在那儿发生的一切都尽量忘掉,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也是你要忘掉的其中之一。

人在伤心的时候,会让回忆舔拭伤口,人在绝望的时候,会让记忆深埋尘封。我比你小,但是同样经历过生离死别和绝望。有时候我很想和别人说说心里话,然而,这个世界上活着的亲人太少,我的朋友又不理我,而你也永不回头地走了。

或许你已开始了新的生活,根本不会再想起以前的事,或许你已忘了zhijia这个id,或许你再也不会接触网络,甚至不去打开在n市注册的这个免费信箱,也永远不再对我说后面的理由,但这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

我想对你说,在zhijia眼前,朝鲜冷面永远是网络上的幽默、善解人意的朋友。在我心里,西门虹永远是一位率真的朋友。

有可能你一生都不会再打开这些信箱,一生都不会知道我的名字,而我会在以后的日子里,一如既往的在你的信箱里写信。

目前的结果,是我不愿意看到的,因为我是自私的。

真想知道你现在怎么样了,你还好吗?

我愿意让你一切都好。真的!

zhijia

1998年7月11日

我一口气读完zhijia的五封e…mail,心里酸涩涩的不是滋味。

曾几何时,我象赖皮一样纠缠着她,甚至恬着脸掰着手指硬拣出十个要见她的理由。如今我不但明白了她的心里所想,还知道她也正在承受情感上的折磨。

我后悔给她发了那封自顾宣泄的e…mail,因为再坚强的女孩也柔弱。

尤其是第五封e…mail,看到她如此坦诚,我忽然觉得我们见不见面已经不是重要的。因为我们又在投缘的基础上多了一层理解。

她的心已向我敞开,我不能再要求什么。

从她这几封信的文笔看,她想到什么就写了什么,甚至前后的信里想法还自相矛盾,但是无论怎样,她在信里体现出了对我的关切和担心,我应该谢谢她。

我想给她回一封e…mail,告诉她我还没有走,只是这一阵子忙乱没有顾上跟她联系。于是,静了静心神,照实将最近发生的一系列好事、坏事敲成了文字。

我对她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我在信里和她说了我和璇璇的和好,我们的家,我被电视台炒了鱿鱼,以及醉后在那个女人床上暴睡一夜的闹剧。

最后,我对她说,本来不想和你说这么多事,可是我同你一样,没有人聆听我的疑虑与苦恼。也许你说得对,我们的倾诉都是自私的。在信中我也和她谈了她对待感情的看法,我说因为不知道那份等待在你心中的份量,所以不便谈自己的看法,既不违背自己的承诺,又不让机缘溜走是最让人头痛和患得患失的。如果让我见一见这两个人,替你考察考察他们最好不过了,可惜我什么忙也帮不上。

我告诉她我现在也不知道应该干些什么,但是,我不会走,因为我不想让那个叫白忠的鸟人耻笑。

点击了发送,墙上的时钟已指向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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